近年來，隨著研究的進展，人類對腫瘤和免疫的認知越來越深刻，免疫療法也由此蓬勃發(fā)展。在抗體藥物研發(fā)方面，從1986年FDA批準第一款治療性單克隆抗體藥物上市以來，全球已累計超100款抗體藥物上市，這類藥物革新了自身免疫性疾病、腫瘤等多種疾病的治療。

       在技術迭代方面，雙特異性抗體接連獲得突破的同時，在差異化研發(fā)的背景下，三特異性抗體也拉開了序幕。那么什么是三抗？目前研發(fā)進展如何？

       何謂三抗？

       三抗擁有三種特異性抗原結合位點，可以同時與靶細胞與功能細胞相互作用，進而增強對靶細胞的殺傷。三抗不僅能像雙抗一樣，與靶細胞相關抗原和激活功能細胞的受體相結合，還能夠與功能細胞表面的另一個靶點相結合，有利于將藥物重定向至腫瘤局部，增加結合特異性，提升藥物靶向腫瘤細胞的準確性，降低脫靶毒 性，增強抗腫瘤能力。

       三抗一般使用可變結構域基因創(chuàng)建，與雙抗相比，具有更廣闊的應用空間，可以達到同時橋接并激活免疫細胞，或橋接免疫細胞并阻斷雙信號通路等作用；其中，同時橋接與激活免疫細胞這種機制與人體免疫系統(tǒng)息息相關，對靶細胞有著很強的殺傷作用。

       三抗藥物研發(fā)進展

       目前，全球尚無三抗藥物獲批上市，不過已有一批企業(yè)參與三抗的研發(fā)。

       部分臨床在研三抗產(chǎn)品（資料來源：公開資料整理）

       Harpoon Therapeutics：HPN536

       HPN536是Harpoon Therapeutics研發(fā)的一款靶向CD3/MSLN/HAS的三特異性抗體，可與表達間皮素的腫瘤細胞及T細胞上的CD3結合從而導致T細胞活化和有效的重定向靶細胞裂解，目前正在進行針對實體瘤的II期臨床試驗。

       其中MSLN（間皮素）是一種糖基磷脂酰肌醇（GPI）錨定的細胞表面糖蛋白，在正常組織中低表達的同時在許多癌癥中過度表達，作為一種腫瘤特異性抗原成為了腫瘤治療的理想靶點之一。

       除HPN536外，Harpoon Therapeutics還研發(fā)了靶向CD3/PSMA/HAS 的三抗HPN424以及靶向CD3/BCMA/HAS的HPN217。

       Dragonfly Therapeutics：DF1001

       DF1001是Dragonfly Therapeutics研發(fā)的同類首 創(chuàng)的三特異性NK細胞結合療法，其利用HER2作為錨點來調節(jié)先天性和適應性免疫；通過重定向NK和CD8+ T細胞以重新編程腫瘤微環(huán)境，使冷腫瘤變熱。在今年ASCO會議上公布的研究結果顯示，36例晚期/難治性實體瘤患者接受了劑量遞增治療，68例接受了安全性/藥效學擴展治療。在5例患者中觀察到部分緩解（PR），持續(xù)時間長達13個月。22例患者疾病穩(wěn)定（SD)，臨床受益率（CBR）為39.7%，應答者包括難治性肺癌和乳腺癌患者。安全性方面，79%的患者報告了治療相關不良事件（TRAE），TRAEs大多為1-2級。

       在這項劑量遞增研究中，DF1001單藥治療在HER2+難治性實體瘤患者中顯示出有潛力的抗腫瘤活性。這一數(shù)據(jù)支持研究人員進一步探索DF1001單藥治療和聯(lián)用，以作為實體瘤患者的潛在新型治療選擇。

       賽諾菲：SAR443216、SAR442257

       賽諾菲在三抗藥物的布局由來已久，除了SAR443579外，還有SAR443216和SAR442257。

       SAR443216靶向CD3/CD28/HER2，其不僅能利用CD8+ T細胞對腫瘤細胞進行直接殺傷，而且會通過CD4+ T淋巴細胞抑制乳腺癌細胞的生長，為HER2乳腺癌的治療提供了新的藥物開發(fā)可能，并探索了CD4+ T細胞前所未有的新機制。目前該藥物處于I期臨床試驗階段。

       SAR442257靶向CD3/CD28/CD38，是在傳統(tǒng)CD3雙抗的基礎上引入CD28，形成同時靶向CD3/CD28/CD38的三抗。其除了與CD3受體結合，還攜帶了與共刺激受體CD28結合的蛋白域，同時激活CD28信號通路可以促進激活后T細胞的生存以及產(chǎn)生T細胞記憶。在體外試驗中，SAR442257表現(xiàn)出比CD38單克隆抗體高1000~10000倍的骨髓瘤細胞殺傷活性，擬用于治療復發(fā)/難治性多發(fā)性骨髓瘤（MM）和非經(jīng)典霍奇金淋巴瘤（NHL）患者。

       基石藥業(yè)/ Numab Therapeutics：ND021

       ND021是由基石藥業(yè)和Numab共同開發(fā)的一款靶向PD-L1/4-1BB/HAS的三抗藥物，其由三個穩(wěn)定抗體Fv片段組成，可同時結合PD-L1、4-1BB和人血清蛋白（HSA）三個靶點。根據(jù)設計，ND021僅在與腫瘤細胞表面上的PD-L1結合時才會與4-1BB的獨特抗原表位相結合，激活抗腫瘤T細胞，從而可避免出現(xiàn)傳統(tǒng)4-1BB激動劑單抗在人體試驗中觀察到的肝毒 性。另外，通過結合HSA，ND021可擁有更長的半衰期，從而降低患者的給藥頻率。還有望克服對PD-1/L1抗體的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耐藥。因此，ND021有成為同類最 佳藥物的潛力。

       在2022 AACR年會上，基石藥業(yè)公布了ND021的臨床前研究數(shù)據(jù)，結果表明：ND021單藥療法在冷、熱腫瘤模型中均有療效；與CD3 T細胞誘導劑聯(lián)合使用可增強抗腫瘤活性，促進腫瘤內部CD8記憶T細胞形成；藥代動力學/藥效學模型數(shù)據(jù)顯示，ND021可在較寬的劑量范圍內同時達到最 佳的PD-L1抑制與4-1BB激活，從而有利于臨床劑量的選擇。

       博銳生物/恩沐生物：BR110

       BR110是恩沐生物基于其TRIAD平臺開發(fā)的一款三抗產(chǎn)品，博銳生物已與其達成獨家合作和授權。BR110靶向CD3/CD19/CD20，能夠同時靶向T細胞表面的CD3以及腫瘤細胞上的兩個不同的生物標志物CD19和CD20，通過募集T細胞殺死表達CD19和/或CD20的腫瘤細胞。

       有研究表明，R-CHOP治療淋巴瘤復發(fā)患者有近30%存在CD20丟失或下調，CAR-T治療淋巴瘤也普遍存在CD19丟失或下調。針對以上現(xiàn)象，由于BR110與腫瘤細胞表面的CD19和CD20具有很高的親和力，因此可有效解決其他單一靶向療法因靶點丟失或下調導致耐藥或復發(fā)問題，不僅可以靶向CD19+/CD20+的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DLBCL），還可以針對CD19-/CD20+和CD19+/CD20痕量表達的DLBCL。

       嘉和生物：GB263T

       GB263T是嘉和生物研發(fā)的一款靶向EGFR/cMET/cMET的三特異性抗體，能夠靶向EGFR和兩個不同cMET表位，這一設計是為了增強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因此，GB263T具有高度差異化的設計，表現(xiàn)出多種作用機制，可同時抑制原發(fā)性及繼發(fā)性EGFR突變及cMET信號通路，下調EGFR與cMet蛋白表達水平，并有效誘導EGFR及cMet的內吞。

       臨床前研究表明，GB263T有效阻斷了EGFR和cMET的配體誘導磷酸化，并顯示出對EGFR和cMET信號通路較好的雙重抑制。同時，GB263T有效誘導了EGFR和cMET的內吞，并顯著降低EGFR與cMET的蛋白表達水平。在EGFR外顯子20插入、EGFR外顯子19缺失，以及C797S突變和各種cMET表達異常等幾種不同的腫瘤模型中，GB263T均表現(xiàn)出顯著的劑量依賴性腫瘤抑制作用。

       百利藥業(yè)：GNC-038、GNC-035、GNC-03

       在三抗嶄露頭角的同時，四抗藥物也開始興起。四抗藥物通過引導并調控活化后的免疫細胞浸潤并靶向攻擊腫瘤組織和腫瘤細胞，最后形成可有效抑制和清除腫瘤的“腫瘤特異性的激發(fā)型免疫亞穩(wěn)態(tài)”，有望實現(xiàn)對腫瘤的治療。百利藥業(yè)是四抗領域知名的生物醫(yī)藥企業(yè)，擁有多特異性抗體GNC技術平臺，可以在IgG基礎上串聯(lián)3個scFv搭建成對稱的四特異性抗體。

       GNC-038是首 個獲批進入臨床的四特異性抗體藥物，具有靶向CD19、CD3、PD-L1和4-1BB四個抗原的結構域，通過抗CD19、PD-L1結構域靶向并殺傷腫瘤細胞。目前處于II期臨床階段。

       GNC-035是百利藥業(yè)基于GNC平臺開發(fā)的四抗產(chǎn)品，同時靶向PD-L1/CD3/4-1BB/ROR1，目前正處于臨床I期試驗階段。

       GNC-039靶向PD-L1/4-1BB/CD3/EGFR的四抗產(chǎn)品，針對的是晚期惡性實體瘤，特別是腦膠質瘤。在靶點選擇上進行差異化創(chuàng)新。2020年12月，GNC-039臨床試驗獲CDE批準。

       目前，在單抗競爭白熱化的背景下，多特異性抗體成為醫(yī)藥研發(fā)領域的熱點。國內創(chuàng)新三抗藥物及四抗藥物不斷涌現(xiàn)，正反映了我國生物醫(yī)藥行業(yè)穩(wěn)步發(fā)展、欣欣向榮的趨勢。當下中國的三抗領域仍處在早期階段，機制研究正處于萌芽階段，不過已經(jīng)開發(fā)了不同的技術途徑。未來或許會有更多生物醫(yī)藥企業(yè)利用自身研發(fā)優(yōu)勢不斷加入。值得注意的是，盡管三抗藥物增加了特異性抗原結合位點，降低了脫靶毒 性，但其療效和安全性仍需進一步驗證。

       參考：

       1.https://www.innate-pharma.com/media/all-press-releases/innate-pharma-announces-publication-preclinical-data-trifunctional-nk-cell-engager-acute-myeloid-leukemia-nature-biotechnology.

       2. Lan Wu et al.Trispecific antibodies enhance the therapeutic efficacy of tumor-directed Tcells through T cell receptor co-stimulation. Nature Cancer(2019).

       3. CDE官網(wǎng)、各公司官網(wǎng).